Friday, October 22, 2004

Wrong Side


wrong side Posted by Hello


一開始以為是雨聲,灰色的街道和Catherine紅色雪紡紗裙很不相稱,她慣用左手拉開鐵門,堆滿笑容的臉問我怎麼回來早了,她以為我們會一塊搭機回愛丁堡,以為她開旅館房間的門會見到我,以為我會出現在候機室,而我以為放在床邊單獨只剩她的護照會讓她明白我先離開,然而並沒有,仍舊問我有沒有吃了午餐呢?她說餓了,找我去皇家美術學院畫廊附設的吧吃點輕食,她忽略我臉上的傷。

從店裡去美術學院的距離是很近的,我不想問她為何叫計程車。在車上她握著我的手,『你還好嗎?最近有點轉涼,你的手好冰。』我看著司機的後照鏡,廣播播放Miles Davis早期的演奏,她躺在我的肩上,呼吸時胸部貼著我的手起伏。等著紅燈的時候,清潔人員正將垃圾袋裝進街旁的垃圾箱,底部的破洞掉出滿滿的藝術節傳單,還來不及撿起便被風捲起像American Beauty其中一幕,繞著圈往上飄浮,其中有幾張吹到計程車上的擋風玻璃,司機用雨刷試圖將它們掃開,Catherine像失了心一樣瘋狂笑了起來,車子密閉空間裡充滿了荒謬的氣味,透過後視鏡我看見司機對Catherine白了一眼。

我卻一點也不想開口說話。

她只點了沙拉和水,我要了一杯BECK,『你有話想對我說是嗎?』她用叉子將切著半顆的番茄擠出汁,問我時沒有抬頭。

我突然想起在巴塞隆納街頭穿越馬路時,突然想起你的那一刻。

『我在台灣有個女友,事實上我們已經訂婚。』腦海裡浮現我們在木柵山區的住家與頂樓的鞦韆。

『喔!那很好。』她繼續攪拌生菜與盤底的橙醬。

由於坐在窗邊的位置,似乎可以聽見風聲,沉默突然像雨一樣降了下來。她好像沒有吃太多,我又點了一杯啤酒,她要了一瓶Ice。

『你那天為什麼還為了我打架?看不慣我和Paul親熱還是你只是手癢?如果我沒和Paul一起,你就會在旅館等我嗎?』她笑著問我。

我還想將整個事件畫出一個輪廓,想問她後來去哪裡,她卻開始哭了起來,鄰桌的人側眼以為她醉了。
『Derek,我應該要敬你一杯,讓我知道男人有多可悲。』她拿起像漫著霧的Ice玻璃瓶卻失手摔落地上,發出更大的聲響。

我趕緊結了帳,想帶她離開餐廳,前往櫃檯簽帳時轉頭卻看見她坐上了計程車,白色粗尼針織外套還懸在椅背,來不及要她穿上。

她究竟在想什麼,我不懂。我卻想不起來和你之間從未發生過失控的爭執。踩著落葉佈滿的人行街上,綿細的雨讓頭髮與手上的外套漸漸浸濕。

1 Comments:

Blogger Dubwoman said...

“男人多可悲”
你可以想到這樣的字眼,真的敏感近乎女人,貼切。

October 26, 2004 at 1:58 PM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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