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September 24, 2004

Oui。

Oui。

偌大舞台上只有我一個人,側台燈光照著眼睛有些微刺痛感,音箱傳出的音樂是巴哈無伴奏第五號組曲。

幽闇的劇場空間裡,我看不清楚觀眾席,隱約見到的身影分辨不出是不是你,還是Catherine?我試著想走下舞台,想坐在某個可能是你的模糊身影旁邊,卻因為舞台最前方的一層薄幕把我隔絕起來,我.的.的.確.確.給凍住,隨著音樂我開始蠕動身軀,只有一個人獨舞,你知道的,我是一個對於如何擺放四肢都明顯不自然的人,更何況它們現在卻不聽使喚的擺動,然而我想大聲喊叫卻發不出聲音,一直到舞台上方的洒水器像降雨一樣淋濕我的全身,我.在.哪.裡?

『你還好吧?』一個黑髮的西班牙女侍操著濃厚口音的英語問著。
『剛剛和你喝酒的那一桌人已經走了,你們有為了什麼事而爭吵嗎?為什麼你們會吵起來?』

 她一連串的問句讓我開始恢復了一些現實感,我知道,我目前是躺在酒吧包廂裡的地板上,頭髮是濕的,有一些冰涼的水還順著耳際滴下,原來還有一些血漬,是從鼻孔滲留出來的溫熱感,劇烈頭疼,我試著想先坐起身,再站起來,如果不是那位名牌上寫著Helena的女侍扶著,連起身都非常困難,我沒有試著多說什麼,環顧四週,Catherine和那位長捲髮的黑框眼鏡男子已經離開,而我卻想不起來任何可能發生的爭執或是毆打的情狀,只想快速離開酒吧,還滴著血的傷口和跛著的右腳,離開時成為酒客的焦點,還有人拍著我的肩膀示意像是朋友打氣,陣耳的音樂漸漸讓我回過神,我給了Helena一些小費請她叫計程車,沒多久,車就來了。

我沒期望旅館房間的燈是開著的,然而它的確亮著。
『我喜歡燈開著的感覺,像是家裡有人隨時等你回來,不論多晚…』我記得這是你的習慣,還有開著燈睡,因為怕黑。

Catherine不可能先回旅館,而或者她帶了男伴已經先回旅館?我開了門,忘了關的燈與空蕩的房間裡沒有人,散落一地的衣物與化妝品像是被小偷洗劫過的房間,那是她,香水蓋還擺在地上。我坐在還留著人形的床緣,試著回想走進酒吧之後的每個片段。我記得她介紹的第一位黑框眼鏡男人是Paul,他的身邊還坐了幾位應該也是他的朋友,他手一握Catherine便坐往他和他朋友之間,我遞了酒給她,然後呢?我試著回想,頭卻劇烈的又疼了起來。

我走進浴室試著拿濕毛巾將臉上的血漬拭去,鏡子裡我的臉佈滿鬍渣,我有點認不清楚自己,還在台灣的時候,我總是試圖保持辦公室主管形象的上班族,而現在卻在異鄉的某個渡假旅館,懷疑起自己究竟在哪裡,而今天又是星期幾?何時要回愛丁堡,如果Catherine一直沒有回來,我是不是該報警?一連串的問號,我趕緊關了燈,回床上靜靜的躺著,窗邊可以看見月色灑在海面,Porque te vas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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