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October 24, 2004

Love letter from嬿

Dear Derek,

我最近有點擔心你,畢竟隻身在國外居住與打拼事業不是件容易的事,怕沒有人打點你的起居生活,你就成日草率的吃著沒有營養的炸魚與薯條,我也擔心你生病時熬著不去看醫生,煙酒照舊。

最近事務繁雜,有時候想提筆寫下些隻字片語往往因為手邊的工作而打亂思緒。有空時想撥電話給你,又考慮到時差的問題。上星期發生大地震的時候,我除了家人以外,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。

你是我最親最愛的人,我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,你漸漸的不見了,我該怎麼辦?我如何確定我們有過感情?我的意思是說,如果你只是我幻想出來的對象,你不曾在那裡過,我們也不曾在一起過。你懂我的意思嗎?時空的距離越來越遙遠,卻逐漸有著等不到歸期的憂鬱。如果刻意拉長的這條線,最後將會稀薄淡出至虛無,這會是我們當初想的嗎?

我比我自己想像中更需要你。

看完了2046後,我發覺自己既焦慮又不安疑似染上了憂鬱症,擔心無法預知的未來是否能事事如我所願?

氣候漸漸的轉冷了,切記多添購些禦寒的衣物。

PS:好懷念我們在木柵的山居歲月
我時刻惦記著你

Love

嬿




Friday, October 22, 2004

Wrong Side


wrong side Posted by Hello


一開始以為是雨聲,灰色的街道和Catherine紅色雪紡紗裙很不相稱,她慣用左手拉開鐵門,堆滿笑容的臉問我怎麼回來早了,她以為我們會一塊搭機回愛丁堡,以為她開旅館房間的門會見到我,以為我會出現在候機室,而我以為放在床邊單獨只剩她的護照會讓她明白我先離開,然而並沒有,仍舊問我有沒有吃了午餐呢?她說餓了,找我去皇家美術學院畫廊附設的吧吃點輕食,她忽略我臉上的傷。

從店裡去美術學院的距離是很近的,我不想問她為何叫計程車。在車上她握著我的手,『你還好嗎?最近有點轉涼,你的手好冰。』我看著司機的後照鏡,廣播播放Miles Davis早期的演奏,她躺在我的肩上,呼吸時胸部貼著我的手起伏。等著紅燈的時候,清潔人員正將垃圾袋裝進街旁的垃圾箱,底部的破洞掉出滿滿的藝術節傳單,還來不及撿起便被風捲起像American Beauty其中一幕,繞著圈往上飄浮,其中有幾張吹到計程車上的擋風玻璃,司機用雨刷試圖將它們掃開,Catherine像失了心一樣瘋狂笑了起來,車子密閉空間裡充滿了荒謬的氣味,透過後視鏡我看見司機對Catherine白了一眼。

我卻一點也不想開口說話。

她只點了沙拉和水,我要了一杯BECK,『你有話想對我說是嗎?』她用叉子將切著半顆的番茄擠出汁,問我時沒有抬頭。

我突然想起在巴塞隆納街頭穿越馬路時,突然想起你的那一刻。

『我在台灣有個女友,事實上我們已經訂婚。』腦海裡浮現我們在木柵山區的住家與頂樓的鞦韆。

『喔!那很好。』她繼續攪拌生菜與盤底的橙醬。

由於坐在窗邊的位置,似乎可以聽見風聲,沉默突然像雨一樣降了下來。她好像沒有吃太多,我又點了一杯啤酒,她要了一瓶Ice。

『你那天為什麼還為了我打架?看不慣我和Paul親熱還是你只是手癢?如果我沒和Paul一起,你就會在旅館等我嗎?』她笑著問我。

我還想將整個事件畫出一個輪廓,想問她後來去哪裡,她卻開始哭了起來,鄰桌的人側眼以為她醉了。
『Derek,我應該要敬你一杯,讓我知道男人有多可悲。』她拿起像漫著霧的Ice玻璃瓶卻失手摔落地上,發出更大的聲響。

我趕緊結了帳,想帶她離開餐廳,前往櫃檯簽帳時轉頭卻看見她坐上了計程車,白色粗尼針織外套還懸在椅背,來不及要她穿上。

她究竟在想什麼,我不懂。我卻想不起來和你之間從未發生過失控的爭執。踩著落葉佈滿的人行街上,綿細的雨讓頭髮與手上的外套漸漸浸濕。

Sunday, October 03, 2004

Turn


Turn Posted by Hello


星期日的早晨,天空出奇的藍,我躺在床上因為整晚的疲累與受傷的緣故起不了身,昨晚未褪去的衣服還沾染著酒與煙的濃味。拿起了床邊的紙筆,柔軟的床寫不出任何字,紙便皺了。

當我再度睜開眼時,時針指著2,已經是下午,走到盥洗室,好好的梳洗全身,熱水淋到傷口時稍微有點疼,沒有人在身邊,連說出痛覺都沒有慾望,四周安靜的只有水聲和此起彼落的海鷗叫著。我下了決定,獨自前往展覽會場,或許
Catherine已經在開幕酒會現場,如果她仍就沒有出現,明日我便獨自搭早班飛機返程,除了相信她之外,心裡藏著不經意的擔心,關.於.信.任,劃定了朋友與情人之間的界線,我跨過的是哪一邊卻連自己都不能確定,當時我和你的交往是彼此確定的,簡直像說好下午一起看電影一般自然,自然赴約見面,自然信任彼此的出現,而Catherine的失蹤,我不能想像與信任是否有關,她說人生就是享樂,我該相信她說的,然後相遇時開心,分開時也別掛心嗎?

Art Deco of the 20s and 30s的展覽酒會在我到達會場時已經結束,明亮華麗的佈置與賓客小聲的交談。她不在,我無心瀏覽懸掛在牆上的新藝術風格的畫與一些設計品,一則非我品味,二則是她的失蹤讓我更想在衣香嬪影中找到她,我走進另一個展覽室,一個英籍新銳藝術家的錄像藝術Dark Space,我沉入全黑的空間,黑暗中陳列著高級餐具與設計完美的餐桌,和影像裡的空間是一樣的,惟影像空間是純白的,影片裡陸續走進六位全裸的模特兒,男女各半,就坐之後侍者將椅背上的頸拷及手拷鎖上,並將看似裝滿血的血袋及針頭刺進她們的體內,純白,肉體與血,維瓦第的四季音樂開始奏起,裡頭的人開始飲食行為,不是進食,消音的交談,所有的食物和著唾液從嘴邊流出,我看著美麗實則驚悚的畫面,卻掉了淚。認識她的這段期間,我貪婪的想抓住兩邊,但卻沒有任何一邊真正存在,我失去了理智,張開手卻也失去了你對我的信任,我看著錄像卻要面對自己的醜陋,內在的Dark Space。看來她是不在展覽館裡了,戶外的陽光還刺眼著,我走過街,臉上的傷讓行人有點側目,我想,如果是你在身邊,巴塞隆納的風景會顯的一切都不同吧!

回到飯店,收拾著行李,也把她散落在地毯上的香水,襯衣等等她什麼都沒帶走的衣物放進我的袋子裡,我換下的白色Polo衫沾著血跡放在最下層,到飯店的lounge吧台點了一杯啤酒,涼涼的舒適感穿過身體。然後我坐在窗邊看著月亮逐漸上升海面。接著我聽著機場無感情的播音,看著白雲轉灰。我穿過隔著我們兩家店的街,拉開她的店的鐵門,她會躺在紅色沙發上嗎?我閃過這樣的念頭與信任的身體氣味,卻只有牆上的那二個藍色畫框與被框住的人形,白天裡拉下鐵門,不開燈,只有音響的電源燈閃著紅色,留在唱機裡的Damein Rice cannonball小聲轉著,一直沒闔上眼,一直到不知多久,刺眼的陽光從再度被拉開的鐵門射進來,我閉了一下眼睛...